“秦總，反轉了！”

秦時撂下電話，伸手，陳薇把電腦遞過來，說道，“有人發了你的照片，而你正在給簡亦舟和白鷺拍照。”

秦時看著屏幕半晌，拿起桌子的水杯一飲而盡。她被放出來，這場炒作就到了尾聲，秦時在粉圈臭名遠揚，最愛蹭熱度。這張照片就是單方面碰瓷的證據，秦時放下杯子，“簡亦舟的工作室沒有回應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簡亦舟那樣的逼格，搭理秦時才掉份呢。秦時起身接了一杯水，喝完說道，“幫我買包煙。”

“你不是戒煙了？”

“不戒了。”秦時把錢包扔給她，“謝謝。”

秦時狠狠揉了把頭發，把自己扔到沙發上，她得聯系簡亦舟。死皮賴臉也要跟簡亦舟扯上關系，不然她還得死。

陳薇離開，秦時打電話給茱莉，茱莉接的倒是挺快，“姐妹，你膽子很大，真敢蹭。”

秦時笑的格外不要臉，“簡亦舟的電話號碼你有麽？”

“沒有。”

“茱莉姐姐，求你了。”

“你會被簡亦舟追殺，我可不想被牽連。”

“又沒有人知道，求你。”

“你要幹什麽？”

“負荊請罪。”

“我也沒有。”茱莉說，“我幫你打聽打聽吧，不過簡亦舟的熱度你小心點蹭，他真的會弄死你。”

“我知道，謝謝茱莉姐。”

秦時倒在沙發上，擡手蓋住眼。頭疼的很，找簡亦舟合作是天方夜譚，但又該怎麽辦？現在是走投無路。

陳薇進門把煙和錢包放下，說道，“秦總，你要吃早飯麽？”

“不吃，你回去休息吧。”

“網上那些言論不管了？”

“管不了。”秦時擺擺手，“回去。”

陳薇站了一會兒，說道，“那我回去了，你也休息會兒吧。”

秦時身上背著幾千萬的債務，她的壓力有多大陳薇非常清楚。秦時擡手放在額頭上，再次陷入沈默。秦時很少在外人面前脆弱，陳薇給她倒了一杯水才走出辦公室。

十二點半，秦時被電話吵醒，她坐起來拿起手機，來電是茱莉。秦時接通，嗓音沙啞，“茱莉姐。”

“怎麽了？被罵哭了？”

“有消息麽？”

“簡亦舟的電話號碼發給你了。”

“我愛你。”秦時立刻順桿爬。

“簡亦舟的背景你也知道一些，惹毛他對你沒好處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虛假信息套路投資方這個路走不通，你別忘記了徐玉玉知道你的全部底細，她會在適當的時刻給你捅一刀。不能上市，沒有人給你買單，你還是輸。”

秦時沈默，茱莉說，“三思而後行。”

秦時握著手機很長時間，電話返回主頁面，她嘆口氣。頭疼的很，似乎感冒了，秦時從抽屜裏翻出感冒藥吃了兩顆。微信上茱莉發過來一個號碼，秦時清了清嗓子打過去。“你好，我是時代傳媒的秦時。”

電話那頭一陣兒靜默，秦時連忙說，“簡先生——”

“舟哥在開會，你稍等。”是個陌生男音，非常冷漠。

真是簡亦舟的電話？竟然沒被掛斷。

秦時聽到那邊沙沙聲，大約有一分鐘，男人低沈的嗓音落過來，“你好。”

“簡先生，我是秦時，你還記得我麽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想跟您道個歉。”秦時語氣誠懇，“我也是剛剛才看到新聞，昨天看到您太激動，實在沒有按捺住。跟您合照，對你造成影響，我非常抱歉。”

電話那頭死寂一般的沈默，秦時一顆心提了起來，高高懸著。猶豫片刻，又試探著說道，“我可以當面跟您道歉麽？”

秦時擔心簡亦舟掛斷電話，又補充道，“我不知道該怎麽彌補我的過錯，我——”

“雙子座，你過來。”

“啊？”

“沒聽明白？”

“明白了！”簡亦舟要見她，現在秦時光腳不怕穿鞋，簡亦舟只要肯跟她見面，秦時就有機會，“我這就過去。”

簡亦舟沒有立刻掛電話，手機就這麽無聲的持續了幾秒，秦時試探著開口，“簡先生，您還有吩咐？”

電話戛然而止。

放下手機，秦時發現自己的手在發抖。她扔掉手機，走過去撕開煙盒的包裝紙，咬著煙點燃。一支煙抽完，秦時拿出化妝包。

時間短暫，再回去換衣服來不及。辦公室只有身上這套休閑裝，秦時走到鏡子前打量自己，拿起包大步出門。

一點十分到雙子座大廈，這一片全部是娛樂場所，最有名的一家餐廳在頂層。秦時出示會員卡，跟著服務生走進去。迎面一個男人走了過來，這人秦時認識，簡亦舟的助理森文，那天在醫院見到的也是他。只不過當時秦時沒認出來，最近她瘋狂補簡亦舟的資料，才記住這個人。

“你好。”

森文態度冷漠，高高在上，沒有和秦時握手，冷道，“這邊請。”

秦時蹙眉，不過也沒有說什麽，她現在特別沒有尊嚴，跟著森文往裏面走。

安靜的餐廳，簡亦舟坐在窗前。純黑色襯衣領口散開兩粒扣子，露出白皙肌膚，從脖頸到下巴線條冷冽。陽光落進來，跳躍在他的指尖上。

秦時腳步微頓，握著包的手緊了緊，簡亦舟真是個非常俊美的男人。

簡亦舟忽然擡眸，凝視秦時。秦時呼吸一窒，走到簡亦舟面前伸出手，“你好。”

簡亦舟站起來，骨節分明的手指落過來。簡亦舟的手是秦時見過最好看的，秦時握住他的手，“很高興認識您。”

簡亦舟微頷首，秦時收回手，繞到對面要坐下。簡亦舟長腿跨過來，優雅的拉開椅子，低醇猶如大提琴音的完美嗓音，“請。”

“謝謝。”秦時有些暈乎，簡亦舟什麽意思？鞋子仿佛踩在棉花上。

“喝什麽？”簡亦舟坐回去，輕聲詢問。

秦時要窒息了，“水就可以。”

他垂眸的時候，濃密睫毛在臉上映出陰影。秦時總覺得在哪裏見過簡亦舟，跟電視上見的不一樣，就是真實中見過，但又想不起來。大部分明星跟現實中區別很大，沒有燈光修飾，也不過是普通人。

可簡亦舟本人比熒幕上更加奪目。

“對於昨天發生的事，我非常抱歉。”

“你道過歉了。”簡亦舟註視著秦時。

“我認為當面道歉會更有誠意。”

服務生離開，簡亦舟保持著沈默，秦時猶豫片刻，道，“您——”

“這家餐廳的酒不錯。”簡亦舟的話題十萬八千裏。

秦時有些懵，什麽意思？

“喝酒麽？”

“我開車過來，下午還有工作。”秦時說。

很快前菜上來，秦時說，“簡先生，您最近有工作安排麽？”

“你在打聽我的私事？”

秦時差點被嗆到，立刻搖頭，“我就隨便問問。”

三年前，秦時拉他到這裏吃飯，又含情脈脈勸他喝了半瓶酒，醉醺醺把他拐進了酒店。這貨竟然全忘記了，簡亦舟握著水杯，手指摩挲過杯壁。壓下戾氣，保持著斯文。“最近一年，沒有工作安排。”

秦時思索片刻，放下餐具，從包裏拿出劇本，“您有興趣看看這個劇本麽？諜戰劇，編劇是李浩，他也是原著小說的作者。”

簡亦舟註視著秦時，喝完了水。“你想找我演電影？”

“我找過很多人，但他們都不適合。昨天我在新風尚見到您，雖然很冒昧，但我還是想為我理想中的男主角爭取一線機會。”秦時話說的誠懇，道，“簡先生，這部戲，一定會爆。”

“近十年，有爆的諜戰劇？”簡亦舟目光冷淡，對劇本似乎並不感興趣。“商業合作，你要找我的經紀人。”

簡亦舟的經紀人那邊秦時是絕對排不上隊，她覺得簡亦舟肯定對某樣東西感興趣，不然不會見自己。

劇本？投資？公司？演員？

秦時又喝了一口水，思索著，一時間找不到更好的回答，便埋頭吃飯。先拖著，秦時格外喜歡吃這家的甜蝦，異常鮮美。

秦時吃完蝦，仍是沒想到好的回答。擡眸，猝不及防撞上簡亦舟的黑眸，他沒有動餐具，一直看著自己。

秦時心臟驟然狂跳，簡亦舟什麽意思？

不是吧？

“簡先生，如果我能通過你的經紀人談合作，我就不來找您了。”秦時嗓音柔下去，輕聲細語，“我們公司規模並不大——”

“你是我的粉絲？”簡亦舟突然問。

“你的第一張專輯是零二年，我非常喜歡裏面的夜歸人。”秦時說，“我喜歡你很多年，你是我的偶像。”

“是麽？”

秦時點頭，漂亮的眼盯著簡亦舟，“當時我們全班女生都是你的粉絲。”

簡亦舟微微嘴角上揚，“你見過我麽？”

“零六年你在S市開演唱會，我見過你。”

簡亦舟換了個坐姿，“嗯？”

秦時的嗓子有些幹，她根本沒看過簡亦舟的演唱會，她也不是簡亦舟的粉絲，“我買了前排座位，我們還互動了，不過你肯定不記得我。”

簡亦舟站起來推開椅子，指尖劃過桌面到邊緣處停住。俯身註視秦時，開口，“我不喜歡撒謊的人，我不會跟你合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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